【贺红】终夜不孤寂
一发完，甜的
两个妖的故事
感觉有ooc
觉得不好看的话求轻拍π_π我先去面壁
感谢之前帮我出主意的小伙伴，这篇文最后就定位黑蛇贺和狐狸毛了，比心给小伙伴们！
三月初春，日头正好。
贺天懒洋洋的躺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背靠着树干，他抿了口酒壶里的女儿红，又闭上眼睛继续打盹。
“嗯？”突然他睁开了眼睛，过了半会儿又重新闭上。
树叶沙沙沙的作响。
一只红狐跑进林子里，最后倒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下。
莫关山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了。
臭道士。
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低头舔自己左腿上的伤口。
一阵风吹过，树叶又开始发出声响，他警惕的抬起头张望，确定不是那追他的那两面三刀的道士以后，松了口气又接着低头舔舐伤口。
贺天往下探头打量着窝在他树底下的那只狐狸，腿上的伤一看就是被人类伤的。
毛不错。
他心里算是小小的赞叹了一下，然后准备出手将那只红狐狸赶走，他不喜欢不认识的东西待在自己的地盘，更别说离自己这么近。
然而他还没来及动手，树下的狐狸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嗷呜”声，接着树下的狐狸就变成了一个红发的少年。
贺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眯了眯眼。
莫关山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腿上的伤，叹了口气，血算是止住了，这篇山林妖气重，那臭道士肯定不敢轻易进来，就是这样的林子一般会有大妖住着，他还是要小心些，总不能刚从道士那逃出来，转身又被别的大妖吃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妖力不够呢，若是修成九尾狐那样的大妖，也就不怕他了，莫关山深觉自己要走的妖路还很长。
受伤后勉强化成人形就不错了，这也是没办法，他是更喜欢自己狐狸形态一点的，可是万一在这林子里碰上猎人一类的，他现在受了腿伤肯定跑不了，人形倒是安全一些。
现在还是先在这里找个安身的地方，林子是不能随便出去了，不过十天半个月那道士肯定不死心，自己先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住着，再抓几只小妖问问这个林子的情况，尽量避着点这林子的老大，等过了风头再出去，当然在那之前也要小心自己不被吃了。
打定主意以后，莫关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活动了身体，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
“妈呀！！！！”莫关山在看到头顶那双眼睛后嚎出了声，“吓死老子了，你不声不响在树上干什么！”
他是真被树上那个黑发的男人吓着了，男人的眼睛漆黑人不见底，望去便让人脚底胜寒。
“我看你舔伤口舔的挺开心，就没打扰”黑发男人轻盈的从树上跳下来，弯了弯眼睛，笑呵呵的对莫关山说。
莫关山却被对方这个笑意弄得浑身不自在，他立马拧起眉头，语调里充满了戒备“你都看见了？”
“狐狸精不都是擅长媚术？你的人形怎么是个男的？”贺天转了转手里的酒壶，“还是现在外面开始盛行男风了？许久不出去真是弄不懂那些人在想什么”
莫关山听完顿怒，一把撕住贺天的衣领，“嘴巴放干净点，你大爷我好久没开荤了，别逼我在这里把你、噗……”
他话没说完腹部就被贺天顶了一膝盖，昨晚吃的烧鸡都险些给吐出来。
“你他娘的……”
贺天一手拦着他不让他倒下去，一手掏了掏耳朵，“正好晚饭还没找落，就拿你解决了吧”
“等等等等一下！”
火堆烤的脸发疼，莫关山将手里插着木棍的兔子翻了个个儿。
“还要多久？”
“马上”莫关山拧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你再嚷嚷你就自己过来烤，废话真多”
“你再说一遍？”
“……”莫关山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屁股，离贺天远了一点，“你知道这地界儿有多少妖么？”
贺天隔着火堆看着莫关山，他的头发红的几乎与火光融为一体，“你的毛不错”
“老子他妈的问你话呢！！”
“不多，怎么了？”
“这片山林妖气很重，肯定住着一个大妖，你知道是什么吗？”
贺天挑了挑眉，“知道”
“真的？！厉不厉害？”
“厉害是自然，只是听说那妖喜欢吃狐狸，不信你在这片转转，方圆五里是找不到一直活狐狸的，都被他吃了”
“啥？”
“啪”的一声，莫关山手里拿着烤兔子的木棍就掉到了火堆里，他手忙脚乱的又把木棍从火堆里捡出来，“好吃狐狸？什么妖？虎妖？”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妖怪法力高深，一般小妖怪看不出来他的本体”贺天嘴角勾起笑来。
莫关山吞了口口水，“你都看不出来”
“当然”
莫关山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低着头接着烤他的兔子。他知道他是打不过眼前这个黑头发的，之前给他腹部来的那一下他就清楚两人的力量悬殊，且莫关山认定他前面这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妖肯定是藏了一手的，早先在他们一起去抓兔子的时候他就试探过了，男人不管做什么力道控制的都很好，总是比他强一点点的样子，妖力也总是比他重一点点，不咸不淡的围绕在自己周围。
这就是厉害的地方了，能力普通的妖是遮不住身上的妖气的，可这男的却能随意的控制他身上的妖气。而这样厉害的妖居然还打不过这片林子的老大，莫关山再次为自己的命运叹了口气。
“你逃到这里是为了躲避道士的追杀？”贺天看着冲着火堆发呆的莫关山，扬了扬下巴
“你怎么知道？”
“腿伤不是被桃木剑伤的么”
莫关山不屑的撇了撇嘴，“人没一个好东西”
“为什么被追杀？我看你身上血腥味不重，应该不是吃了人的原因”
“老子才不用那些低劣手法修行”莫关山冷哼了一声，“那臭道士，我们本来说好了的，我帮他除妖，他给我他的丹药，结果一转眼，城里的恶妖都被我抓完了，他又反过来对付我”
贺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要他的丹药是为了修行？”
“对，其实别的还好说，我也不是打不过那臭道士，就是他手里有面镜子，厉害得很，一般妖被照了几乎是身形俱灭，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除非是化了蛟的那种大妖才不怕，我能从他手上逃出来很不容易了”
莫关山将烤兔子拿到眼前，用鼻子嗅了嗅，又来回将兔子吹了吹，“给你，趁热吃”他将兔子递给了贺天，一遍伸手一边继续说，“好在他那镜子每用一次对他来说也是元气大伤，所以不能经常用，算我幸运，逃到这里发现这个山林，这里妖多，他不敢进来。”
贺天接过烤兔子，一手撑着下巴将兔子上下看了个遍，“这就是你说的比你好好吃的东西？”
“你别看卖相不好，尝尝就知道了”
“要是不好吃我还是会吃了你”
“……少废话你先吃”
莫关山看着贺天把那只兔子吃了个干干净净，就差没把骨头也给一起嚼下去了，“那、那个，这儿的大妖是不是不让你们吃东西？你这是饿了多久了？”
贺天不咸不淡的看了莫关山一眼，“林子往东边走，邻着片山涧，明天去抓那里的鱼给我吃”
“山涧？我说怎么能听见水声”莫关山皱了皱眉，“但是随意移动会不会惊动你们老大？”
“不会，他快要渡劫，不怎么走动”贺天从地上站起来，“我看你的伤好之前你也不能随便出去，在我身边养伤吧”
“在你身边？”莫关山嫌弃的撇了撇嘴，“你看起来连顿饱饭都没吃过，我怎么跟着你？就算你比我厉害，还不是怕这里的大妖怪”
贺天走过去拽住莫关山的衣领，将他一把拉到自己眼前，“明天中午我要吃烤鱼，这里离山涧有段路程，你最好早点起来去捉鱼，不然我就在那大妖发现你之前，先吃了你，听懂了么”
“听、听懂了”
“我叫贺天，记住了”
“莫关山……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莫关山拿着根棍子挑了片水势平缓的地方，站在河岸边往河水里瞄。
一到山涧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山林里为什么妖气重了，山上树林茂密，山下河水湍急深不见底，这地方聚阴。人是不敢来这种地方的，进来了也是寒从脚底起，受不了这里的阴气而呆不久，可对妖来说，这是个宝地，风水极佳，自然的聚阴之地，妖在这里，吸的是天地精华，修为自然和外面靠吃人修行的要快得多，更别说比他自己这种靠清修来增加法力的妖怪了。
且这地方既然有山涧，那这山头的妖老大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莫关山怀疑贺天所说的那只妖可能是蛟，或者是快要成蛟的蛇，贺天既然说了那妖的渡劫期快要到了，那便是蛇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莫关山砸吧了下嘴。这真要是有快化蛟的大蛇出来吃他，那他可是一点辙也没有了，逃命都来不及。
就是不知道那蛇好不好说话，莫关山有点动了在这长住的心思，毕竟这么好的地界，放眼全天下都找不着几处，最先发现这里的人可真会挑的。
莫关山才把鱼架火堆上，贺天就出现了。
“哼，来的倒及时”莫关山翻了个白眼
“你明明是只狐狸，戾气怎么这样重？”贺天倒是不跟他生气，慢悠悠的挪到莫关山旁边坐下
“关你屁事”
“道行不够就别太嚣张”贺天看着莫关山抓着木棍白净的手，又往他旁边凑了凑。
莫关山偷瞄了贺天两眼，不得不说，在妖精里，贺天算长得好看的。莫关山的长相自然不必说，狐狸化成人形丑不到哪儿去，可是这贺天看起来比莫关山还要俊俏一些，光那双狭长的双目，放到长安城里也能叫不少的小姐姑娘芳心暗许。
可是这人肯定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看那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就知道，指不定跟那些人类一样也是个虚伪阴险的，莫关山又不屑的撇了撇嘴。
“按道理这地方这么好，应该是有很多妖怪才对，我怎么连个影都没见着，好像除了你这里就没别的妖了？”莫关山捡着身边的树枝，往火堆里扔了进去
“这山林妖本来就少，原本在山里的都知道有妖要渡劫，出去了，等天雷过去了再回来”贺天跟着莫关山也捡了些枝叉子朝火里扔去
“妖本来就少？看来你们头儿也够小气的，这么大地儿自己占着”莫关山回头看了贺天一眼，贺天的声音低沉，一句一句像是扣在人心上，莫关山觉得贺天这个样子说是只狐妖他也信。
贺天听完莫关山的话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他不喜欢太多人在自己地盘待着”
“那你是什么妖？你怎么不躲走”烤鱼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莫关山自信自己烤东西的本事，火候他掌握的一向很好，外焦里嫩，肉多汁美，他可是凭着这个手艺才把自己从贺天的嘴里救下来。
贺天勾了勾唇角，“说出来怕吓到你”
“切，老子走南闯北，这几百年下来什么妖没见过，还吓到我？也就你们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换别处谁不知道我莫关山的名号？”
“结果就被区区一道士摆了一道”
“那是他使诈！”莫关山有些脸红，“我帮他捉了那些妖，体力不支，谁能想到他翻脸不认人”
“轻信人类就说明你道行太浅”
“再说话你他妈今晚就别吃了”
“道士叫什么名字”
“蛇立”
“我好像听说过”贺天点了点头。
“那人虚伪的很”莫关山咬牙切齿，“可惜我现在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要是能在修炼个几十年，倒也能跟他拼一拼”
贺天瞟了他一眼，“人的灵性本就最高，吃人都要受到天道惩罚，更何况他是个有法器加身的道士，你别往自己身上揽罪孽了，再说以你现在的能力，再几十年的修为也奈何不了他”
“那也得试一试再说！”
“随你吧”
“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蛇”
“？！”莫关山猛的回头盯着贺天，没说话。
“怎么？要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不……”莫关山僵硬着转过脸，接着烤手里的鱼。
“还要多久？”
“马、马上”
莫关山作为一只小妖，不吃人不走邪门歪道，心存正义，帮着道士除恶扬善，被道士坑了不说，逃命进了山林，本想里山里镇妖老大远一点捡了小命好回去找道士报仇，这下可好，感情自己这两天都跟一只快成形的蛟生活在一起，莫关山看着天上的明月再次感慨自己的妖途坎坷，拖拖拉拉的走回自己找的小山洞，他开始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感到担忧。
然而出乎莫关山意料的是，贺天比他想象中的倒是好相处多了。
贺天懂得很多，蛇化蛟，那起码在这世上存了近千年，他每日带着莫关山在山涧下修行，闲余时间会给莫关山讲他这千年来遇见的奇人怪物。
虽说贺天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总是阴测测的，可是莫关山慢慢了解到这只老妖怪其实是很温柔细腻的，只是平时嘴贱的要死，控制欲也强，向来是他说东不能往西，莫关山没少因为这个跟他吵架，但总的来说，对他不错。
莫关山在这里跟贺天一起住了三年，他们还一起化为人形去过两次长安城，让没莫关山没想到的是贺天在城中居然有处大府邸，还做着好几家客栈的生意，只是都让手下的人去打理了，他在山里修行暂时不过问这些，只是偶尔出来打点一下，手下也是人妖混杂。
看贺天从善如流的和府上的人交代事宜，莫关山再次感慨贺天这个人 不能只拿一面概括，若是他是在这洛阳城里认识的贺天，大概也会觉得他是翩翩君子。
日复一日的修行，弹指一挥间，又一个三年过去，贺天的渡劫期日近在咫尺，莫关山没来的有些烦躁。
他们曾讨论过这个问题，莫关山叼着草杆子问贺天渡完劫以后是否还会待在这里时，贺天沉思了一下说，“化蛟以后得从地底穿去东海，这里对蛟而言终究是太小，若想化龙，是不能圈困在这小小的山涧的。”
“那你走了这地方就是我的了？”
“随意”
等贺天走了，他就霸占这片山林。莫关山这样想，却依旧开心不起来，甚至这比蛇立骗了他更让他难受。
可他不知道自己难受的原因是什么。
天雷都落完的时候，莫关山从自己的小山洞里出来急匆匆的往山涧那边赶，渡劫前贺天给他的山洞设了结界，免得自己被天雷伤了，雷一落完，结界自然打开，说明贺天是渡劫成功了的。
然而等莫关山到岸边的时候，只找到了一张褪下的蛇皮。他在涧边走了个来来回回，没找到贺天的影子。
这很正常，莫关山对自己说，贺天既然渡完劫，是该离开这里。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巨大的失落是怎么回事，脑海里只记起他们曾在洛阳城里放的那盏孔明灯，和被灯盏橘黄色光芒照耀下，温柔的贺天。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一个人走回了自己山洞，过几日大概会有妖怪陆续回到这里，这里也会变得很热闹。可莫关山全然没有即将成为妖大王的喜悦感，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掏走了一块。
几日过后，莫关山又在岸边拿着木棍戳鱼时，身后传来了声响。
他疑惑的像身后望去，眉头习惯性地拧起，却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贺天，贺天依旧穿着他离开前那身玄色的长袍，只是神色看起来有些疲倦。
“只在蛇立那里找到了一小部分”贺天将一个布袋子扔给了他，“怕你不够，顺便把方圆百里的道馆都翻了一遍，找到了这些，你看够不够”
“蛇立的镜子我帮你处理了，至于要不要留他一命，听你的”
贺天说完看莫关山还发着愣，忍不住上前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太感动了？”
“你他妈疯了啊？你把镜子毁了？那破玩意儿没伤着你？谁让你刚化蛟就去找他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
“谁他妈担心你！伤哪儿了？”
“伤不重，就是去不了东海了，得在这再带个几百年养伤”
“到底伤哪儿了？”
“我因为你受伤，你得留下来陪我，起码几百年吧”
“……”
“我不走了”
“好。”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