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风云民国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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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红毛在自己客厅里那个镜子面前来回的照，他仔细地扣好马甲的扣子，又小心地套上西服的外套，左右看看又拿下来搭在右胳膊上，他说不上来的别扭，昨天他问了百货店的售货员好几次，确定是这样穿西服没有错，可他还是怕在贺天面前闹笑话。
等到了贺府，管家一看他来了，一路迎他进了公馆，一边跟他解释“少爷还没起来，红二爷先等等”
他面上点了点头，私下却忍不住腹诽，这都快要到晌午居然还在床上。
红毛的屁股贴着贺公馆松软的大沙发近两个小时，贺天才从楼上慢悠悠的下来，头发东翘西翘，一脸的睡眼惺忪，他被贺天这个不体面的样子吓了一跳，盯着贺天看了一路，反倒是贺天看见他这个样子，脸上的笑松展开来。
贺天只穿了一件白衬衣下来，领口的扣子开了一半，红毛看着他这个衣衫不整的样子微微将头扭过去，低头盯着红木桌角上雕刻的花纹。
“久等了”贺天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鼻音还没褪去，他一脸抱歉的冲红毛笑了笑，红毛鼻子里哼了一声，“用不着跟我来这套，你直说我以后要干什么就行”
“倒也没别的，平时跟着我就行，放机灵点，该下手的时候没必要手软，我放心你的枪法”贺天的眼神不动神色的在红毛的腰身似徘徊，红毛今天穿的马甲倒显得他腰细，往日里穿着马褂全看不出他有这个身材。
红毛的眉头又夹起，“就这么简单？”
“这可不简单，我是把我的命交在了你手上，要是突然发生个什么，我活不活的成全看你的了”
红毛狐疑的看着贺天，他是不信贺天的，可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脑子里琢磨着，红毛面上不自觉的就露了凶相，然而不等他说什么，楼上却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贺天，我上次放在你这里的香水去了哪里？”
红毛顺着声音朝楼上看去，刷的红了整个脸——二楼的护栏处，一个女人半倚着栏杆站在那里，只穿着一件丝绸做的吊带睡衣，一头卷发搭在肩上，活像广告里的摩登女郎，红毛红着脸将脑袋撇到一边去，楼上的女人看到他的反应笑出了声，“哟，我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等你忙完再帮我找吧”看贺天冲她点了点头，她转身一扭一扭的往卧室走去。
“我、我不知道你已经成亲了”红毛磕磕绊绊的解释。
“什么时候了还用成亲这个词，我没结婚”
“啊？”红毛瞪大了眼，“哦……”被这么一闹，他早先要问贺天什么问题早记不得了，满脑子只有刚才那栏杆处女人露在头发下面的肩膀，脸又烫起来。
“就从今天开始吧，我下午要去银行看看账目，你跟着我吧”
“哦行……”红毛晕晕乎乎答应了贺天。
跟了贺天一个多月，红毛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饭桌牌局红毛觉得贺天各长着一副不同的脸，而他也明白了贺天为什么信任他什么都让他跟着了——他不识字，贺天根本不担心让红毛看到什么，反正那些对于红毛来说都是天书一本，全然摸不着头脑。
贺天几乎是干什么都让他跟着，就连去梨香园私会小旦，都带着红毛去，往常红毛最不愿意去的地方现在三天两头往哪跑，可是贺天是自己的雇主，红毛不能说什么，反倒是贺天见他每次满脸通红的样子越发来劲，甚至还硬要往红毛怀里塞人。而红毛现在明白了那日在贺天家里看到的那个摩登女子程小姐，也不过是贺天众多情人里的一个而已。
今天红毛因为昨晚贺天在俱乐部闹得太晚，回家已是半夜，导致他早上没能按时起床，手忙脚乱的赶到贺公馆的时候，看见贺天穿着一件单衣，在公馆前的院子里逗那只管家孙叔养的猫，红毛看贺天穿的单直打哆嗦，他上前拉起贺天，“大冷天的，你冻死了老子可他妈不负责”说着看着地上的猫，他皱了皱眉，“它这么小你别喂他牛奶”
贺天没看脚下的猫，他凑到红毛脸跟前，“早上看你一直没来，在门口等你，看它可爱随便喂了点”
红毛一把推开贺天，抱了猫往屋子里走，“你昨晚拽着陈小姐在舞池里出不来的时候，我可没见你有这份惦记我的心思”
贺天跟在红毛身后咧嘴一笑，“你这是吃醋了”
红毛走进客厅，将猫放在地上，招呼下人拿过来些水煮鸡肉，他懒得理贺天的这些油腔滑调，贺天看他不说话，愈发来劲，上来勾着他的背，“这样吧，补偿你，我昨晚带回来的那个，是个雏儿，今晚归你了”
“从你床上下来的还能是雏儿？”
“你还嫌弃我用过的？”贺天佯装委屈的撇了撇嘴，“那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放你娘的屁！”红毛甩开贺天离他远一些，他嫌弃的瞪了贺天一眼，接过下人拿来的小瓷碗，蹲下将肉撕成小条状，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猫。
贺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喂猫，看了一会儿拖长了声音开口了，“我饿了”
“季嫂！”
“我想吃你做的”
红毛抬眼看着贺天，“我他妈给你干的是硬活儿，天天叫我做饭是什么意思，那我还不如出去找个馆子下厨去，在你这费什么力气，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早上吃清淡点，上次你蒸的那个枣糕就不错”
“看你平时人模狗样的，怎么树敌那么多，老子跟你一个月，光放冷枪的事儿就遇了两次，你能活到现在真是老天爷开恩，抢了多少生意别人能恨你恨成这个样子”
“你再给我煮点牛奶，我现在才发现那个比咖啡好喝多了”
“我没死在战场上，早晚要死在你身边，我他妈要因为你死了，临死前我也要拉着你垫背”
“你看吧，要不做之前那个黄瓜也行，当是醒醒酒”
两人答不对题的说了半天，红毛觉得没意思，贺天惯常是喜欢这样耍赖的，红毛有时候会觉得贺天像一只大犬，装傻充愣的功夫一流，但大多数时候他觉得贺天像狼，潜藏暗处，伺机而动，且欲望深不见底。
红毛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扔下手里的鸡肉块，拍了拍手起身往厨房走，贺天也立马跟上，红毛不耐烦的瞪了贺天一眼，“你老跟着我干什么？你要是实在闲的无聊，你就上楼陪人家一会儿，我看人还没走吧？”
“不用理会，一会儿让孙叔送她去就行”贺天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红毛飞快的扭头扫了贺天一眼，又继续往前走，仅是相处了这么一个多月，他也知道贺天是个薄情的，生的一副好皮囊，又含着金汤匙出生，红粉知己定然少不了，且贺天自己勤奋不说，脑子还好使，红毛听贺天和法国人与英国人说过话，他虽听不懂意思，但多少也能听出那是两种不同的语言，这样的人，大概也唯有薄情些，才能分担的起这么多人的爱。
可仔细想了想，红毛的眉头又皱起来，这博爱也他妈不是这么个博爱法，他听贺天手下那个年轻的小司机说过，之前天津卫有个绝唱花旦，那一声好嗓子，为了贺天都封了喉，谁知道没过多久贺天就抛弃了人家，随便找了出宅子就把人给打发了，小旦脸皮薄，不好舔着脸再回戏班子里去，从前众星拱月般被人捧着，如今连打听他个消息的人都没有，这不是等于毁了人家的一声么！
贺天眼见着红毛眉头拧的越来越紧，上去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怎么了？脸色阴沉成这样”正说着一低头看见了红毛左手腕上又一个细细的疤，他抬起红毛的手仔细看了看，“手怎么了？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红毛将手从贺天手里抽出来，“打仗的时候留的，用不着管”
贺天又低眼看了看，两手一拍，“今天不去别的地方了，去百货商场“
“去那干什么？”
“我前几天看见见一给展正希送了块表，他说是新进的瑞士货，我们也去看看。”
tbc.
我真的想给这文换个题目了，每次打出来的时候都感觉好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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