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一颗糖

美攻永远是世界的宝藏

【贺红】星空

诈尸, 一发完


“这个,过敏”贺天指了指贴在自己脸上的纱布。

莫关山递给他一个“你这个傻逼在说什么的表情”。

“我纱布过敏”贺天假装很苦恼的皱了皱眉

“所以?”

“我需要你帮我重新处理下伤口”

“卧槽你他妈没毛病吧?滚开,自己去找地方弄”

贺天用身体拦住莫关山,“这是你包扎的,自然是你要负责”贺天摆出那种既然你救了我我就跟定你了的可恶嘴脸来。


如上所示,这是一个一个街头学渣惨遭优秀学霸敲诈的故事(不是

照例明早起来捉虫~

以下开始




雨又开始稀稀拉拉的下,莫关山哼着歌踩着水花往家跑。

经过那片立满精品公寓的高档小区,再穿过一个破旧的菜市场,就到了莫关山所住的地方,比菜市场还杂乱不堪,楼和楼之间挨的紧密到莫关山能清楚的听清,楼对面那对夫妻最近因为男人又拿了孩子的学费去赌钱的吵架内容,或者隔壁的那个看起来年龄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在接客时传来的暧昧的声音。

巷子里到处是垃圾,时不时还要小心突然从楼上泼下来的洗脸水,当然,也有可能是洗脚水。楼道里充满霉味,角落里还会出现没人处理的不知道来自哪个又彻夜不归的醉鬼的呕吐物。

但这些在今天影响不了莫关山的好心情——今天是这学期的最后一天,老师公布过考试成绩以后,象征性布置了些假期作业就宣布了解散,这意味着暑假生活正式开始。

因为下雨没法打球,寸头他们约去网吧,莫关山没跟着去,妈妈昨晚值夜班,今天下班会比较早,他想早点回去买些菜给她炖个汤,这次的期末他考得还不错,虽然在他那个高中,考的好与不好并没有多大区别,就连老师也自暴自弃,说他们学校不过是一个不良少年收容所,但无论如何,考的也不错不是吗?

并且他也已经找好了暑期的兼职,噢说到兼职,莫关山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他得去给老奶奶让让座位什么的才行,不干点好事真是配不上他最近发生的这些幸运事儿,比如他找到了一份在一间咖啡厅工作的兼职,而不是大夏天的在哪里挥汗如雨的搬砖!

雨下得小了些,莫关山在菜市场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买到了一条新鲜的鲫鱼,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冰箱里的剩下菜,转身又买了把小葱和两块姜。

继续往家走,莫关山在一个拐角后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贺天,他站在那家小便利店的门口低头抽着烟,似乎是在躲雨,但莫关山不能肯定那便利店可怜而狭窄的小顶棚是否真的能遮住雨,鉴于贺天常年穿着一身黑,他并不能从他衣服的颜色来判断他是否淋了雨。

莫关山在贺天抬头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次加快了脚步。他不确定贺天看见他没,但管它呢,反正他们又不认识。

 

将鱼放进水池,莫关山转身将围裙系在身上,扭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三点十五,距离妈妈回家还有一段时间,他看着水池里的鱼思绪又往外跑。

他和贺天真的谈不上认识,因为他们从没说过话,他猜测贺天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好吧不知道也很正常。

莫关山住的地方,穷人区和富人区仅隔一个菜市场,不要怀疑这个规划,当你看到那所小区里出来的人用鼻孔看着莫关山他们时,你就会明白开发商为何要把楼盘建立在这里,这露骨的贫富差距自然能给那些人带来别样的满足感。

况且这附近有市里最好的高中——A中,当然不是莫关山上的那一所,是和莫关山的学校截然相反的,除非你学习异常优秀,或是家里有人地位相当才能进的去的那种,同样讽刺的是,莫关山待的那所让人听到名字就会皱起眉头的城南高中和A中相隔不远。

贺天就在A中上学,不过他似乎和自己学校的人关系不怎么样,这是莫关山的猜测,因为他每次看到贺天的时候,他都跟刀疤那伙人待在一起。不过也不一定,莫关山撇了撇嘴,毕竟他才来这里没多久,算下来他跟妈妈搬来这里也不过三个月,他转到城高也是这学期的事而已。

刀疤住在离莫关山两栋楼远的地方,和他一起在城高上学,比他高一个年级,莫关山不知道刀疤的真名叫什么,学校的人都这么喊他,莫关山也跟着一起叫了。

他跟刀疤的第一次相处就不愉快,起因是他在回家的巷子里看见刀疤他们一行人在围着一个小孩要保护费,小孩身上的衣服和那个看起来顶莫关山两个月生活费的书包显示了他绝对不属于这里,他在刀疤的注视下撅着嘴巴小心翼翼的在口袋里摸钱,莫关山想都没想上去就一把扯开了站在最前面的刀疤。

最后小孩跑了,他的右眼肿了一个多礼拜,身上的擦伤就不说了,反正衣服一遮也没人看见。

刀疤那边没好多少,莫关山一挑四没被打死还收获了对面一颗门牙,这一战直接奠定了转校生莫关山在城高高二的地位,寸头就是在那时候来找莫关山,名曰以后就是一家人,互相照应。

莫关山不傻,他要是在学校选择独来独往,那就是把门牙往刀疤手里送,寸头那边人也不少,愿意拉他一把他当然不会拒绝。

在学校待了一个月以后他大体摸清了状况,城高这种学校不拉帮结派才奇怪,不过最互相不对付的就是刀疤那伙和寸头他们了,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他和刀疤梁子一结,寸头第一个跑来找他。

刀疤身体很壮,满脸横肉,脏话张口而来,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显示着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街头混混,贺天——至少看起来,和刀疤是截然相反的存在,每周一他会穿着学校的校服,白衬衣一丝不苟的套在他身上,衬衣的褶皱被精心熨帖过,并且根据莫关山的发现——他只是随意那么一看,并没有特意留意,真的——贺天的白衬衣材质上也要比其他同学的要好一些,因为贺天的衬衣有暗纹刺绣,并且他的袖口纽扣也不是别的高中生所有的那种廉价塑料,它们看起来要更通透一些,在阳光下闪着光,莫关山当然判断不出那是材质什么做的,但这不妨碍他知道贺天是个有钱人。

贺天经常顶着他那头干净又漆黑的黑发和刀疤他们在街头抽烟,偶尔手里也拿着厅啤酒,起初莫关山以为刀疤他们愿意让贺天跟着他们是因为贺天家有钱,很简单的利害关系,贺天给他们钱买烟酒,他们罩着贺天不受欺负。

原谅莫关山早期会这样认为,因为贺天几乎不怎么跟刀疤他们说话,他总是跟在刀疤一行人后面,并且,贺天长得很好看,皮肤很白,莫关山自然而然的把他归类到了需要保护的那一类人里,他从不参与刀疤他们的斗殴,有几次莫关山和刀疤他们打起来,贺天也只是冷眼旁观。

直到有一次,莫关山在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刀疤他们在揍一个人,他不想参与,但地上的血让他觉得如果他不上去制止一下,这个可怜的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刀疤的男生今天就要死在刀疤那双盗版耐克鞋下了。

他刚要往那边走,一直冷眼看着这场单方面殴打的贺天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一步,他的一只手搭在了刀疤的肩上,接着让莫关山目瞪口呆的是,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刀疤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扭头望向了贺天。

其他几个人跟着退开,贺天眼皮向下往地上扫了一眼,莫关山这下看清了那平时很少在贺天脸上出现的,专属于有钱人家的少爷才有的高傲与嫌弃并存的表情,随后他轻轻点了点他那颗高昂的脑袋,不再看地上那一滩烂泥,转身走了,刀疤顺从的,跟在贺天的身后,消失在街边的转角处。

莫关山把那人拖到了一家他经常光顾的小诊所,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莫关山依旧和贺天没什么交集,就连他的名字也是莫关山从刀疤喊他的时候听来的,可是贺天在莫关山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从一个阴沉受欺负的少年一下子变得不知道怎么定义起来,刀疤怕贺天,信息量多么巨大的一句话!

而一整个暑假,莫关山都没再见过贺天,偶尔看到刀疤他们欺负小孩子,莫关山还是会上前阻挠,但现在他们不再大打出手,彼此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毕竟撕破脸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处。

在开学的前一天,莫关山结束了他最后一天的兼职,往家走的路上,他在一个拐角后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贺天,他站在那家小便利店的门口低头抽着烟,在那可怜而狭窄的小顶棚下面。

莫关山再次在贺天抬头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加快了脚步。

真是活见鬼了,莫关山不明白自己怎么总是轻易就被贺天吸引了注意力,而对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就好比现在,莫关山在放学的路上经过了A中,他只是远远的那么一扫,立马在人群中发现了贺天,他稳了稳脚步,不动声色地继续瞄着贺天。

这是他第一次在学校附近看到贺天,说来奇怪,往常倒是不见贺天和他的同学们在一起,这让莫关山一度以为贺天在学校因为孤僻而不受欢迎,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了,因为他看到贺天被一群人簇拥着,旁边有人嬉闹,贺天站在人群中央,唇角带笑,又长发的女生冲他说了些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扩大,抬手揉了揉那个女生的头发,莫关山眉头还没开得及拧起,下一秒贺天突然抬头朝他那边看来。

莫关山几乎是怔住了,贺天脸上的笑容还没褪下去,差点让莫关山以为他就是在冲自己笑,他硬生生的扭正了脑袋,不受自己控制的加快了脚步。

紧张个几把!莫关山几乎是悲忿的,尽管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他差点因为贺天的一个笑容撞上路边的柱子。

还没等莫关山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去看一个只知道名字的男生,事情就迎来了转机。

每个十七岁的男生都该有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莎士比亚说!(寸头:莎士比亚没说过)而这样的机会就在那个周五的晚上砸在了打完球回家的莫关山身上,他咬着一块三明治,在巷口看到正在挨揍的贺天。

贺天被几个穿黑色短袖的人围着,动手的人却只有一个,并且那伙人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学生,莫关山不知道贺天怎么会惹上这种人,但是没瞎的都能看出来,贺天打不过那个黑短袖,他狼狈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眶发青,嘴角也擦了血,一向利落整洁的黑发和汗水一起黏在他的额头上,不知道身上伤重不重,不过看他还能站起来,起码肋骨还是好的。

黑短袖一言不发,贺天站直了冲他竖了竖中指,“再来啊”

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这实力差距还来个几把,莫少侠当机立断开始上前加速,然后——拽起贺天的胳膊就跑!

废话!我们假设刀疤怕贺天是因为打不过贺天,那么贺天打不过的人,莫关山上去除了送人头还能干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十六计跑为上,莫关山多年的街头打斗经验让他拽着贺天的胳膊狂奔了三条街。

等估摸着应该没有追兵以后,莫关山在一面破墙后面探出脑袋来回确认三遍没有可疑的人,然后扭头拧着眉对一脸目瞪口呆的贺天说道,“不用谢。”

贺天挑了挑眉。

莫关山迅速扭头又往街上看了一眼,回过头正色道,“他们不会追过来的”

贺天做出一个了然的表情,然后翘起嘴角冲莫关山说,“谢谢”

哦操。

莫关山吸了口气,他努力拧着眉头,压制自己该死的紧张,然后粗声粗气的说,“说了不用谢,你自己找地方包扎包扎,我先回去了”

还没转身贺天拽住他,“我暂时没地方去,他们知道我家在哪里”

“所以呢?关我屁事”莫关山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去看贺天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救人当然要救到底,救一半把人扔在街上,我要是死了那就是你的责任”

什么狗屁逻辑,莫关山忿忿不平,然后咬了咬牙,“跟我来!”

 

莫关山同意将贺天带回家的原因是,今晚妈妈在医院值班,所以带一个受伤回家的人不会让她责备自己又去打架了。

他让贺天坐在客厅,自己回屋去拿医药箱。贺天倒没有对他们这所破旧的小屋子表示出任何形式的嫌弃,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莫关山拿着纱布和酒精朝自己走来。

贺天看莫关山熟练地给自己处理伤口,他盯着对方那头鲜艳的红头发出声,“我听他们都叫你红毛?”

莫关山嗯了一声,贺天脸上的伤不是很重,只是淤青和伤口有些影响仪容,他拿酒精棉签往贺天伤口上按的时候,对方倒是没一点反应,像是毫无痛觉,莫关山眨了眨眼睛,他自己很怕痛,常年打架也没让他习惯这个。

“我叫贺天”

“嗯我知道……了”莫关山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他心虚的扫了贺天一眼,好在对方没表示出什么疑惑。

“作为交换,你也该告诉我你的”

他楞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莫关山。身上有伤吗?”

“没有,最多有些淤青”贺天不在乎的说道。

“你怎么会惹到那些人?”将贺天额头的伤口用纱布处理好,莫关山眉头又拧起来,“你知道学生之间的打架跟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吧?”

贺天靠上身后的沙发,“嗯……算是家庭纠纷吧”

“有人为了跟你争夺财产所以找人来灭你口?”莫关山收拾着桌子上的剪刀和用过的纱布,歪着头说出自己的猜测。

“……”贺天顿了顿,“没那么复杂,非要说的话,有人威胁我回家继承财产”

莫关山做了一个“哇喔”的口型,“不是很明白你们”

“你一个人住?”贺天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

“还有我妈,不过她今晚值班”

贺天点了点头,然而莫关山那句“既然伤口都处理好了您那儿来的就滚哪儿去”还没说出口,贺天又开口了,“晚饭吃什么?”

“什么?”

“晚饭”贺天理直气壮,“你不吃饭吗?”

“我吃,但是关你屁事?”

“那正好一起吧,你会做饭吗?我现在不太方便出去,你知道的”看莫关山明显捏紧了的拳头,贺天补了一句,“我可以帮你做。”

在贺天成功地在切葱时给自己手上加了道伤、踢翻了厨房垃圾桶、打碎了两个盛菜的碟子以后,莫关山终于对贺天的看法产生了实质性的转变,除了那副好看的皮囊,眼前的这个人完全就是动手能力为零的十足傻逼。

那天以后莫关山告诉自己以后他再也不会偷看贺天了,不,以前就没有偷看过,以后更不会了!

 

然而事事不如他所愿,他不愿意搭理贺天,黑头发的那个人倒是缠上来了。

比如——

“你他妈在这干什么?”莫关山看着站在他家楼下的贺天,立马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没发现刀疤的影子,他略微松了口气,不能在楼底下打架,被妈妈看到可不好说。

“这个,过敏”贺天指了指贴在自己脸上的纱布。

莫关山递给他一个“你这个傻逼在说什么的表情”。

“我纱布过敏”贺天假装很苦恼的皱了皱眉,然而他嘴角的笑意说明情况根本不是那样!

“所以?”

“我需要你帮我重新处理下伤口”

“卧槽你他妈没毛病吧?滚开,自己去找地方弄”

贺天用身体拦住莫关山,“这是你包扎的,自然是你要负责”贺天摆出那种既然你救了我我就跟定你了的可恶嘴脸来,莫关山不明白一个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亏他以前还以为贺天是受校园暴力欺负但刻苦学习的好学生!

“我警告你”莫关山的表情阴沉起来,“别在这儿给我找事”

贺天扯了扯嘴角,他上前一步低下头,“我假设你肯定不愿意在这儿跟我打起来,而且我保证你打不过我,所以我们心平气和的,上去给我包扎伤口怎么样?”

莫关山拧着眉头怒目而视。

五分钟以后。

“妈我回来了。”

“今天学校怎么样?先去洗手饭马上就……哦关山你带了同学来?”

“阿姨好”贺天在莫关山开口之前礼貌地问好,“我是莫关山朋友。”

在莫关山和贺天正式认识的第二天,贺天仅凭一顿饭的时间把他妈妈哄得心花怒放,甚至一副好学生的做派向莫关山的妈妈保证他会照顾莫关山的学习,期间还借着相约学习的名义,恰到好处的表达了对他们居然还没有联系方式的惊讶和最好现在就交换一下电话号码的暗示。

莫关山恨不得拿头撞墙,一个小时前这个正直的“好学生”还威胁莫关山让他免费为自己处理伤口。

这个虚伪阴险的小人。

 

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莫关山莫名其妙和贺天成了朋友,甚至刀疤在学校看到他都绕着走,但苍天有眼,这都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因为他妈妈真的喜欢该死的贺天而他们也真的开始了莫名其妙的课后补习。

他只是顺手将贺天从一群黑衣人手里救了出来而已,并且是在当时他对贺天印象还不错的是时候,如果知道贺天是这样不要脸且厚脸皮的人,他当时别说救人,一定会买瓶可乐坐旁边幸灾乐祸的观看贺天挨揍。

大概是贺天所有的生活技能都点给了学习和算计人,他的学习成绩居然出奇的好,甚至在A中能排进年级前十,而面对生活技能,不用怀疑,他根本就是智障。莫关山曾好奇地问贺天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对方理直气壮地扔给他两个字,“家政。”

而当贺天向莫关山和他的妈妈提出因为自己一个人住,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以后的课后辅导可以在他家进行,这样学习场所更宽裕些,然后不好意的表示这样莫关山就可以给他俩做饭,他就不用再吃那些难吃的外卖了的建议时,面对妈妈扭头欣喜地问他觉得怎么样,以及贺天那张看起来真的很真诚的脸,莫关山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莫关山想掐死当时的自己。

所以现在,他每天要和贺天一起回他家,一起做饭,一起他妈的补习功课!!

照例在做饭时嘲讽贺天的笨手笨脚,然后在写作业时被贺天嘲笑笨头笨脑以后,贺天跟莫关山坐在落地窗前,喝着可乐休息时突然出声,“你父亲呢?从没看到过他”

“我爸?”莫关山低了低头,“在监/狱”

注意到贺天将头转了过来,莫关山继续说,“替罪羊,你能明白的那种,有人想找他们头儿办事,他帮头儿先把礼收了,最后东窗事发,查到他头上就结案了,还有一些别的乱七八糟他没做过的事,也都算他头上了”

“我妈以前不用工作,现在也要开始上班,以前的房子被收了,包括一些存款,我一度想过辍学去工作,我妈太辛苦了,再说我学习一直不太好,以前是不愿意学,我爸之前对我的学习态度一向是过得去就好,现在补起来麻烦,之前的学校我不愿意待,我妈干脆带着我转学,所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贺天思索着点了点头,“目前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莫关山没在他眼中看到同情的神色,这让他几乎要感谢贺天了,“我打算考警校,我视力不错,身体素质也还行”

贺天笑起来,举起手中的可乐罐,“敬以后的莫警官”

作为回报,贺天也告诉了莫关山关于他家里的事儿,听到那天揍贺天的人是贺天的亲哥以后莫关山的表情微妙起来。

“操!你他妈肯定觉得我是个傻逼……所以还真的是家庭纠纷?”

“我父亲从不管我,母亲只负责给钱,但他们都讨厌我跟乱七八糟的人交往过密”

“这就是你和刀疤走得近的原因?”莫关山脸上带上鄙夷的神色,“真他妈幼稚”

“……”

莫关山赶在贺天出手前往右边窜了窜,“那你哥揍你干什么?”

“我连着一个月没去礼拜六固定的家庭聚餐,拒绝和他们一起在暑假去他们的庄园度假”

“怪不得周六看不见你人,就因为这个揍你?”

“不,因为我直接的表达了自己厌恶的情绪而揍我,该做的事情,不愿意也不能表达出来”

“卧槽……”

“我们家有些复杂,不过如果我死了,会真的难过的人估计只有我哥了”

莫关山废了点劲儿把“我也会”咽进肚子里,“那之前你让刀疤揍得那个人是谁?”

贺天困惑的人看了他一眼,“你指哪一个?”

莫关山迅速组织语言描述了下当时的状况。

“哦”贺天淡漠的转过头,“在学校给我使绊子,让他长点记性罢了”

莫关山也转过头,他打赌贺天在学校对那个男生一定还是一脸笑意,丝毫没有把人揍个半死该有的愧疚感。

无论如何,莫关山和贺天的这段友谊由此展开,并一路持续到了寒假的来临。天啊莫关山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几乎给贺天做了一个学期的饭,虽然同时他的成绩也在贺天的补习下一路高升,甚至在期末考试拿了个全班第三。而没在贺天各种鄙视他智商的毒舌攻击下羞愤跳楼,全亏了莫关山自己顽强的生命力。

 

寒假开始,因为没有功课补习,也为了更好地享受假期,逃离贺天的毒舌,莫关山暂停了补习计划,开始每天去之前打工的咖啡厅继续兼职。

贺天有些不太对劲,好几次碰巧在莫关山下班后跟他偶遇在咖啡店门口时欲言又止,在最后他们一起去打球或者打游戏后又没了下文。

但由于贺天总是干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比如曾有一次大半夜拉着他在游乐场坐旋转木马,居然真有工作人员愿意被他买通在半夜启动那些设施!所以莫关山懒得多想,倒是每天期待着下次和贺天打球的日子。

事情在贺天回了趟家以后发生了转变。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改变,只是贺天身边多了一个男生,茶色头发,走路背挺得很直,就差把学霸俩字写脸上了的那种。

每天下午两点到四点,都会和贺天准时出现莫关山打工的咖啡厅里,然后在安静的角落——补习功课!

靠!妈的那不是老子的特权……哦不,莫关山的意思是,要学习就滚去图书馆,在咖啡厅算怎么回事?

由莫关山不动声色地套话得知,那个男生是贺天父亲朋友的儿子,叫展正希,比贺天小一岁,和贺天在同一所学校,由于前段时间生病落下了许多课程,贺天免费当起了家庭教师。

莫关山噼里啪啦和贺天在短信上聊了两个晚上,就套出这么点信息来,剩下的完全不得而知。

而他看着一脸刻苦的展正希和一脸认真的贺天,恨不得把手里的咖啡杯砸贺天的头上。

这愤怒感为何而来莫关山不知道,但他知道贺天背叛了他们的补习友谊,并且永远的失去了这段补习友谊,从他教展正希的那一刻起!莫关山咬牙切齿。

这天莫关山照例来上班,上午有些飘雪,他围了一条黑色的围巾,这条围巾还是贺天送给他的,作为回报他用自己兼职攒的钱送了他一条枣红色的,然而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和这条围巾的赠送者说过话了,贺天一心扑在展正希身上,一副要让展正希明天就去考清北的样子。

将围巾收起来,莫关山换上了工作服,这时他才发现工作间多了一个人。

“嗨!你好,我是新来的,以后要跟你一起工作”对方穿着跟他一样的工作服,热情地冲他打着招呼,“我叫见一!”

莫关山皱着眉回应了几句,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到了下午两点,莫关山明白了,那个叫见一的根本不是为了工作来这里的。

让我们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一早上都在半死不活状态下的见一,在展正希进门的那一瞬间满血复活,精神抖擞的冲那个明显愣住了的理科生打招呼,“希希!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天呐你来这里干什么?和朋友聚会吗?”

语调油腻到莫关山在心里翻白眼,大哥你这兴奋的样子哪有“偶遇”该有的哪怕一点点的惊讶?

展正希倒是万分惊讶,“你在兼职?”

“是啦是啦,偶尔也要体会一下通过劳动赚钱的感受啊”见一撅了噘嘴,“虽然有一点点辛苦就是了”

这位同学,一早上你都在那里装死,活儿他妈都是我干的请问哪里来的辛苦?莫关山在心里冷笑。

展正希果然担心的皱了皱眉头,“不要太累了,每天工作几小时?”

“不长啦你放心,不过你来这边是?”

“我朋友给我补习,他选的这个地方”说着展正希指了指在一开始他和见一打招呼时,就自己走到他们惯常使用的座位上的贺天。

“那你快去吧,我马上过来给你们点单!”

 

然后见一的眼神就粘在展正希身上没下来过,这样过了两天,莫关山没忍住问了见一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展的?”

见一回答的爽快,“是啊!”

“……”

“怎么了?”

“没……你来这就是为了看着他?”

“不”见一严肃的否认“我来这是为了看住贺天?”

这下轮到莫关山惊讶了,“你认识贺天?可是你们这几天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是我发小,我们认识有十几年了”

莫关山觉得信息量过大,“你们是发小,卧槽你们是在玩儿谁先说话谁就输了的游戏吗?这么几天他妈的一句话也不说”

“你不了解贺天,他这个人,来者不拒男女通吃”见一答非所问,“虽说这个学期他突然从良,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但我还是怕他对展正希下手,我学习没好到可以给展正希补习的地步,不能把帮他补习这事揽下来,所以只能采用迂回战术,监视贺天”

莫关山被那句“来者不拒男女通吃”说的有点懵,随即他不知为什么胸口涌起怒火——原谅他吧,自从认识贺天以后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气,他隔着十几米瞪着贺天的后脑勺,心里再次宣布他跟贺天的补习友谊真的他妈的玩儿完了。

 

两天后见一带来一个消息。

“他们今晚约去一起吃饭,在S饭店。”

哦那家一顿饭能顶莫关山现在一个月生活费的饭店。

“关我屁事”莫关山胸口发酸,嘴上发狠。

“我们得去监视他们!”见一义正言辞地宣布。

“哦,没兴趣”

“毛毛,作为朋友,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在寒冷的冬天里,瑟瑟发抖的站在餐厅外面看他们享用大餐吗?”

“谁他妈是你朋友啊!你可以选择不去,滚开!”想到贺天已经开始跟别人约会,他就想炸了这间咖啡厅。

然而他还是忽略了见一的厚脸皮,想想也是,一个能跟贺天那种人做十几年朋友的人,不要脸的程度可想而知。

他下班后几乎是被见一生拉硬拽到S酒店门口的,期间各种威逼利诱以及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作风跟贺天像极了,只是表达方式天差地别。

而后他们躲在一簇灌木丛后,鼻尖被冻得通红,隔着一层玻璃,看着贺天和展正希在温暖的世界用餐。

他们的观察点离贺天他们还是有些距离,所以不能看得很清楚,莫关山看着贺天的那颗黑色脑袋,第九十八次在心里咒骂自己一定是脑子进了水才会跟着见一,在天寒地冻的天里,没吃晚饭只为看看贺天有没有跟别人瞎搞!

“我靠”见一小声的惊呼,“贺天是在给展正希……擦嘴吗??诶毛毛你去哪儿!”

莫关山听完见一的话,蹭的站起来,不顾身上粘的枯叶子,头也不回的走向餐厅,气势汹汹宛如一个找到老公出轨小三证据的原配。

“你他妈的在干嘛?”站在贺天面前,莫关山眉头紧拧。

展正希显然愣住了,停下了拿纸巾擦自己领口烫渍的手。贺天立马站起来摸了摸莫关山的手,“怎么这么冷?你没回家?”

接着他注意到了莫关山身上的枯叶,一扭头看到了饭店门口鬼鬼祟祟的见一。

最后展正希拎走了见一,留下贺天和莫关山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并且贺天的脸上一直存在着难以形容的笑意。

“你几把笑什么?”莫关山被这笑脸看的一阵恶寒。

“比我想象的要久一些”

“说人话”

“但也可以理解为,没有我想象中喜欢我”

“我操”莫关山的耳廓迅速红起来,他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谁他妈喜欢你了?”

“那就我来坦诚一些”贺天像是在做什么决定,莫关山心开始狂跳,他好像知道贺天要说什么,可是现在他紧张的快要耳鸣了,根本他妈的没有功夫去细想!

“从你拽着我从我哥手里跑出来”他顿了顿,“或许更早一些,从我看着你拦住刀疤欺负那个小胖子的时候”

莫关山提醒自己记得呼吸,明明说话的是贺天,他自己却在手心冒汗。

“总之,不会更晚了,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喜欢你。”

莫关山耳鸣了。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和贺天走在大街上,贺天围着自己送他的围巾,走在他的身旁,冬日的冷风挂在他的脸上,他想起来他和贺天在游乐园的那个半夜,秋天的风吹得叶子到处落,他面对着贺天倒退走路,快撞上路灯时贺天拉了他一把,拽着自己的手没有立马放开,贺天看着他说,“我们,我是说,我们可不可以”最后他顿了顿,换了一个轻蔑和嫌弃的表情,“总之你太蠢了,我们要加大你课后的习题量,否则很丢我的脸”

那天以他们在游乐场的草坪上打了一架而告终。

现在。

“好”,莫关山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他妈的不该磨磨唧唧,我是说,我们可以在一起。”

他被拽进了一个怀抱,十七年来,真正爱情意义上的,第一个拥抱。

 

END.

 

 番外

“我他妈就知道展正希是你故意找来气我的”

“我给他补习可是真的。不过当时你可是满脑袋粘满枯叶子就跑来找我对质,马后炮能显得你很聪明?”

“从我身上滚下去!”

“拒绝”

 

 

 1w字完结求表扬脸(´∀`)♡

以及按道理是应该有贺总视角的番外的  但是我经常不讲道理 所以番外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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