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Memory
一发完
我又来狗血了
短信卡文了(:з」∠)_ 写个短篇换换思路。真的不是我想摸鱼
食用愉快！
莫关山的记性一直不太好，自从三年前那次车祸以后。
他是一家证券公司的普通职员，周末会在少年兴趣班带小孩子打篮球赚一些外快。
好在虽然生活单调枯燥，起码不用费太多脑子，记性不大好这事儿对他的工作影响不大。
可对一些生活中的影响可不小。
就比如现在，一个普通的周三晚上，他买了菜回到家，站在厨房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进门的时候有没有洗过手，他想了半天，决定不管洗没洗，都去再洗一次。
将香皂打了一些在手上，莫关山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背。
又是恶心的草莓味。莫关山愣了愣，他记得自己上次咬牙切齿的说过要把浴室所有草莓味的东西都扔了，可是为什么最后不但没扔，反而在第二次购物的时候又全部买了草莓味的洗漱用品，他记不得了。
他对着镜子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确定这次洗过手了，莫关山从浴室出来，磨磨蹭蹭的往厨房走，莫关山的家大的出奇，且空旷的不像人住的地方。客厅象征性的摆了张沙发，铺了一块灰色的椭圆形大地毯，上面放了一个小茶几。
莫关山最喜欢哪个灰色的地毯，有时候他在家加班干活，就坐在那张地毯上，家里倒是有挺先进的音响设备，他会在加班的时候放一些音乐，这样可以让那些熬夜的夜晚不那么难过。这可真不像是他这种人会做的事情对不对？可他家真的有很多原声碟。
他对那张地毯很有感情，他依稀有印象，从前他就常坐在哪里，在他出车祸以前，他在家的闲暇时间就常在那张地毯上度过。
莫关山的记性一直不太好，在出过那次车祸以后，更麻烦的是，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很多事情模模糊糊有个影子，但从前认识的人大多是忘光了。
好在赖以生存的技能没丢，他还能正常的工作以用来温饱，还能在周末陪孩子们在篮球场打球。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那点微薄的工资是怎么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的，可是房产证上倒是清晰地写着他的名字，他问过他妈妈，他妈妈说这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他问不出话来，转眼间也将这些疑问忘了。
管他呢，指不定是买彩票中的。
他的家很大，也很空，莫关山只开了厨房的灯。他不太喜欢太亮堂，尤其在一个人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家里没葱了。莫关山提醒自己明天记得去买，他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好像也这样提醒过自己。
等饭做好了，莫关山一个人坐在餐厅开始吃饭。
吃下第一口以后，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这他妈是这个月第几次做炖牛腩了”他自我抱怨了一句，他忘了，他忘了昨天，昨天的昨天，甚至更久之前，他给自己做的晚饭都是炖牛腩，他吃这份菜吃的快要吐了，可是他好像得了强迫症，非要做这个，他才能舒服一些。
皱着眉头吃完了饭，他起身去洗碗。
水流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清晰明显，莫关山习惯性的扭头瞄了一眼客厅，低头嘟囔了一声，“又他妈让老子洗锅”
抱怨过后，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依旧只有水流声，好像他从来没有说过话。
莫关山自己也不记得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了。
他习惯了，他记性一直不大好。
十一点的时候，莫关山关了电脑，将小茶几整理干净，起身去睡觉。
他的家很大，可是只有一张床。
莫关山盖好被子，对着空气说了句“晚安”，慢慢睡着了。
他睁眼的时候，看到了床边站着一个人，一个黑发的男人，靠着窗户在抽烟，莫关山立马从床上窜起来左右打量，是他家没错。
他又扭头看着那个黑色头发的男人，看了半天才迟疑的出声，“贺天”
贺天听到自己的名字扬了扬嘴角，“不错，还能记得我”
莫关山从床上跳下来，蹦到贺天的面前，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他大声地质问他，“你去哪儿了？你他妈去哪儿了？你把老子……你把老子一个人丢在这里！”
贺天歪着头调笑着打量他，“怎么？没我活不下去了”
“我去你妈的”
“你记忆恢复的倒是比我想的快”贺天上前走到床头，将烟灭在了床头的垃圾桶里，“想起来这房子不是你一个人住了？”
“切”莫关山一脸嫌弃，“除了你谁还会有这么变态的喜好，连点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贺天好笑的看着莫关山，“你自己一个人住了三年，也没见你添一两件家具，当年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你也挺变态的”
莫关山拽住贺天的胳膊，“你先说你去哪儿了？”
贺天看着莫关山有点泛红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脸颊，“你能记起多少，关于我”
莫关山被贺天的这句说的愣住了，他低着头开始回想，听了半天又抬起头，“没了，就记得你跟我住在这里，我们在一起了不是么”
“记得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不记得了”
“那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么？”
莫关山歪着头想了想，“也忘了……”
贺天一把揉上了莫关山的头发，“很正常，人的记忆都是靠记忆点来触发的，先起床去收拾吧，我带你出去转转，你就能想起来了”
今天外面的天气格外的好，即使是早上的太阳，看起来也格外灿烂，窗外的光线照进来打在莫关山的身上，莫关山觉得暖烘烘的，还有贺天手的温度，通过莫关山额头上的皮肤传进莫关山的心里，莫关山不自觉的蹭了蹭贺天的手掌。
“行，那你等一下我。”
莫关山看着和门卫大爷交流完冲他扬下巴的贺天，两三步追上去，他又拧起眉头，“你他妈带我来别人学校干吗？我们都已经成年了贺天”
贺天似乎被他急躁的样子逗乐了，他拉起莫关山的手往学校里面走，没说话。
莫关山被他这个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他挣扎了两下，毕竟是在学校里，影响不好。
很快他又放弃了，贺天的手干燥而温暖，他已经很久没和贺天牵过手了，他舍不得放。
莫关山和贺天坐在操场边的水泥台子上，贺天看着操场上打篮球的男孩子，又扭头看向莫关山。
“我能喝你的水吗？”贺天突然这样问。
“哈？”莫关山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们进来的时候没买水……我操！”
莫关山话说到一半猛地站起来，他气势汹汹的看着贺天，“我想起来了！你他妈在这强吻我！”
贺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反应还算快”
“快你妈啊！”莫关山涨红了脸，“要不是我当时年纪小，这事儿怎么可能因为你帮我打了一架就翻篇”
贺天站起来将莫关山拽过来搂进怀里，“别嚷嚷，如果你当时不喜欢我，我帮你打架也没用”
莫关山“切”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学校的事都想起来了？”
“滚”
“反应怎么这么恶劣”
“你他妈从这滚下去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这么恶劣”
“算了，我怕伤到你”
“你他妈还想拉着我一起滚下去？”
“不了，舍不得”
“哼”
从学校出来，莫关山跳起来从校门口的柳树上拽了片叶子，他转身倒退着面对贺天走路，贺天加快了步子抓住了莫关山的手，莫关山兴冲冲的问他接下来去哪儿。
贺天晃着他明亮的黑眸，眼里全是笑意，“跟着我走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游乐场的时候，莫关山看着远处的过山车腿肚子发软。
“我说，你不会现在要拉着我去坐这些吧”
莫关山恐高，坐高空娱乐设施基本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倒是一直都挺想和你把这些都玩一次，可惜了”
莫关山翻了白眼，“少打那些主意，老子不坐！”
贺天弯着眼睛，“走吧，有一个你可以玩儿”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我能玩儿？”莫关山看着面前的海盗船往后退，“我不去”
贺天不由分说拽着他往上走，莫关山力气没他大，挣扎不过，最后被按在座位上系了安全带。
机器开始启动，莫关山瞪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从最高点向下滑的时候，他没忍住闭上了眼睛。
贺天的嘴唇就是在这个时候贴上来的，一瞬间他记起来了。
忘记了是那个夏天的哪一个星期的礼拜五，他们放学以后往贺天家走，他当时是贺天的家政，每天都要去他家给他做饭。
因为是礼拜五，他们不着急回家，慢悠悠的在路上乱晃。
下午五点钟，天边已经开始染上红色，可空气里的燥热一点没少，莫关山将校服外套系在腰上，书包吊在一边的肩膀上，嘴里叼着贺天刚才请的雪糕，一阵风吹过，莫关山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路过那座游乐场的时候，贺天突然提议要进去看看，莫关山一口回绝，没想到因为拒绝的太过干脆反而提起了贺天的兴趣。
大少爷一把就把他拽了进去。好在因为游乐场五点半打样，一些高空设施已经停止营业。莫关山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在贺天面前露出怯意，更不想让贺天嘲笑他的恐高。
贺天颇为遗憾的看着停止运作的云霄飞车，正要拉着莫关山往回走，听到远处负责海盗船的阿姨走出工作室朝周围的人喊，“海盗船最后一班，还有没有人？”
莫关山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贺天拽了上去。
“叮铃铃”机器启动的铃声尖锐的在空气中想起，莫关山觉得自己快要把安全杆掰断了。
失重感让他头晕目眩，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叫出来，却还是没忍住闭上了眼睛。
毫无预料，贺天吻了上来，没有强制，也没有嬉笑，他就那样温柔而认真地吻了上来，轻轻的啄着莫关山的嘴唇。贺天的右手轻轻覆在莫关山的左手上，在那个潮湿而闷热的夏天里，莫关山的手第一次被一个干燥而温暖的手掌握在手里。
海盗船再一次从最高点下滑，莫关山听到了人们的尖叫，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贺天慢慢拉远两人的距离，一字一句的对他说“在一起吧。”
在一起吧。
那天从海盗船上下来莫关山就抱着草丛旁边的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导致晚饭那天晚上贺天晚饭只吃了清水煮面，没有一点荤腥的那种。
但不知怎么，莫关山这次从海盗船上下来的时候没有吐，也并没有太难受。他踮着脚挂在贺天的背上，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含糊不清的问贺天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贺天扭过头啄了一下莫关山的嘴唇，莫关山看着贺天的侧颜吞了吞口水。
不得不说，他男朋友实在太他妈的帅了，莫关上加大了胳膊上的力道，整个人半吊在贺天身上，用脸蹭着贺天的背。
莫关上听到了贺天低沉的笑声，“这么想我？”
“滚你大爷，别不要脸。”
所以当他们走了快一个小时，都要走断了腿，最后停在了一家麦当劳附近的时候，莫关山只想问贺天脑子里进了什么水，“想吃快餐哪儿没有，你他妈绕了这么久就带我来这？”
贺天一路上坚持不坐车，一定要步行，莫关山瞪着贺天看他有什么解释。
贺天用手指向那家麦当劳一处临窗的位置说，“你当时，就在那里坐了一晚上。”
“什么时候”莫关山噘着嘴，“我怎么不记得”
“那晚我们吵架了，为一些很不值得吵的小事情，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你摔了门走了，钱包落在家里没带”贺天望着不远处的快餐店耐心的解释，“你一向好强，不愿意去找展正希他们帮忙，大概也不愿意自己回家，免得妈妈担心，最后就趴在那里胡乱对付了一晚上”
“你的占有欲尝尝逼得人喘不上气来”莫关山耸了耸肩，“再说我们当时吵架的原因在我看来不算是小事，起码你该尊重我的选择，比如周末去教小孩打球，这是我的爱好”
“你想起来了？”贺天扭头惊喜的看着贺天，“我以为这种不愉快的记忆你会不愿意想起来”
“切”莫关山翻了一个白眼，“你总是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只要是关于你的，没什么是我不愿意要的”随后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很后悔”
“什么？”莫关山瞪大了眼睛，他清楚贺天这个人，做什么就是什么，后悔这两个字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当时不该那样跟你说话，或者，不该把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跟你吵架上”贺天转过身将莫关山抱在怀里，“但是我爱你，从始至终”
莫关山觉得脸颊开始发烫，他慌乱的一把推开贺天，“干、干什么！有什么好腻歪的，突然说这种话”他别过脸去不愿意看贺天。
贺天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走吧，回家了”
“嗯”
走了两步莫关山突然停下来，“不对”
“怎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待了一晚上，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
贺天笑着没说话。
“……你他妈傻啊！不会进来带我走吗？大冬天的站外面等了我一晚上？”
“一些……没什么用的自尊心作祟”贺天斟酌着用词。
“白痴”
他们去超市买了一些做饭用的材料，顺便给贺天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看着贺天扔了一堆草莓味的洗漱用品在购物筐里，莫关山做了一个干呕的表情，“可能我以前说过了，但我现在必须再说一次，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在你们公司出了名的笑面虎，性子也是阴郁的可以，怎么喜欢这种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贺天答非所问的回答说，“我喜欢红色”
莫关山翻着白眼懒得再跟他说下去。
到家以后，莫关山开始着手做饭，贺天在一旁帮忙。
莫关山将肉细细切好，一边叮嘱贺天，“你把葱切小块一点，说了他妈多少次了都记不住”
贺天听话的开始小段小段切。
“不过你还是没说你去哪儿了啊”
“吃完饭告诉你”贺天头也没抬，“你快做饭，我饿了”
“小气”
莫关山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贺天站在窗户旁边望着窗外抽烟。
他走过去拍了拍贺天的肩膀，顺便把手上未干的水渍全擦在贺天黑色的T恤上，“不去洗漱么？跟你说了多少回少抽烟”
“好，不抽了”贺天走过去将烟掐灭，又返回来。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去洗？”莫关山走过去坐在床边上问贺天。
“毛毛”贺天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这么正经干嘛？”
“我该走了”
“哈？”莫关山看着贺天，仿佛贺天在说他要把家里的桌子吃了，“这么晚你去哪儿”
“本来还想多陪你一会儿，可是没时间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关山站起来瞪着贺天。
“……”贺天叹了口气“我们结婚五周年的那年夏天，有个周末，你们学校放假，你不用去教小孩打球，你还记得吗？”
莫关山眨了眨眼睛，就那么看着贺天。
“所以我们去了郊外爬山，可是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下了暴雨，当时市内已经发布了橙色预警，我担心我们会被困在半路上，所以加快了赶回去的速度”
贺天没再往下说，莫关山却觉得手脚冰凉，他胸口堵得难受，浑身都在抖。
雨太大，路况很不好，雨刮来来回回运作，可是车内的视野依旧不理想，车子突然打滑向路边右侧的防护栏撞去，车后紧跟的一辆小货车也从左边撞了上来。莫关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贺天用力将方向盘向左侧打。
他眼睛酸的厉害，“不……你他妈都回来了，你他妈不是回来了吗？操，贺天我告诉你，你现在敢走，明天我就从这跳下去你信不信，操，我他妈说什么来着，你就想着你自己，你他妈的你这个自私鬼，从以前就这样，你总是这样，活着比较难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
莫关山紧紧拽着贺天的胳膊，恐惧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他生怕他一个眨眼，面前的贺天就会消失，莫关山哽着嗓子，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贺天才回来一天就说要走了。
贺天笑的温柔，低头亲着他的额头，他用他那操蛋又好听的声音安慰着莫关山，“没事的，你不会记得的，你不能这样生活，我会担心的”
莫关山没办法形容他现在的感觉，他才后知后觉，难怪今天的所有触觉都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如同是在梦里，可是他太开心了，以至于忽略了那些细节，可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贺天说他不会记得的。
“你他妈的，我不准……”
“今天很快乐，没有什么必不能陪着你更让我难受，被遗忘或许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我不想再看到你难过了”
“我警告你贺天……”
贺天低头吻住了莫关山的嘴巴，堵住了他的话。
“我爱你”
七点整的时候，莫关山醒了，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他在他的家里醒来，一如既往。
七点半的时候，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展正希，你起床了吗”
展正希是莫关山自初中就认识的朋友。
“起了，怎么了？”
莫关山听到了旁边见一催展正希快过去吃饭的声音。
“今早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满脸泪水。”
“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连一点难受的情绪也没有。”
“可是很奇怪，总觉得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莫关山蹲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他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别想了，先去好好上班，晚上来我家吃饭吧，见一有个表妹也很喜欢篮球，她今晚要过来，我们正好聚聚”
“嗯”
END.
所以结局是毛毛彻底忘了贺总，并开始正常的生活。
因为贺总对毛毛影响很大，即使之前记忆残缺，也依旧浑浑噩噩。
现在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