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戎马关山北 （下）
民国梗最后一章
这个填坑速度我自己都唾弃我自己
左眼看东西已经有重影了，还火辣辣的疼，莫关山小心的用腿蹬了蹬地面，让身体的中心往上移好让自己坐的舒服些，他背靠着一个草堆，双手被捆在背后，草杆子戳的手腕疼，但这些比起自己的脚踝来说不算什么，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右脚是不是已经断了。
莫关山深呼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来。
已经进了秋天，清晨露气重，莫关山后悔昨晚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穿厚一点，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他对阴沟里翻船这句话算是有了切身的体验。
赌场离串珠家确实不远，但谁他妈的能想到孙二胆子那么大，在见一家的地盘就对他动手，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棍子敲晕了。一盆冷水泼下来他打了个激灵醒了，睁眼就看到孙二头上缠着纱布一副鸦片吸多了的样子冲自己阴测测的笑。
接下来的过程就不用多说了，莫关山手脚都被绑着，根本反抗不了，只能尽量弓着身子用胳膊护着头在地上挨打。
莫关山不怕挨打，枪子儿他都吃过，这点疼不算什么，可是他不服气孙二跟他来阴的，就是上回他打孙二，那也是自己和孙二拳头碰拳头来真功夫，也没让手下的人帮忙，孙二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过别人活该为自己说出去的话挨打，可是趁他放松警惕把自己抓起来打算什么本事。
本以为孙二收拾完自己就会把自己扔出去，结果站一旁看自己被他手下揍个半死的孙二最后只是打着哈欠说今天就先到这，然后搂着怀里花枝招展的姨娘转身走了。
莫关山啐了口血瘫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他侧着头打量着这个房间，半夜光线很暗，借着月光只能依稀推测出他是在一个小库房里，看不清具体的东西他不敢乱动，只能等天亮再说。
而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进窗户里的时候，莫关山才看清他身处的地方。
是一个小库房，但是库房里的工具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草堆，莫关山蹬着腿往那边爬去，他得找一个舒服点儿的地方储存体力。
孙二虽说一时半会儿不会放过自己，但也应该不敢弄死自己，莫关山将身子整个侧向一边，脑子里转着接下来的处理办法，首先是弄开自己手上的身子，这个好办，库房里尖的东西多了去了，最后还能挑一两样防身，现在自己浑身是伤，立马跳起来跟孙二拼命是不可能的。
也不能指望展正希他们马上来救自己，这宅子大不到那儿去，外面也听不见汽车声，天已经亮了，也没有仆人忙碌的声音，莫关上想着半夜挨打时孙二搂在怀里的那个女人，推测这是孙二在外面包养的姨太太的小院儿，孙二把她藏这而不是养在家里，那说明孙家都没几个人知道这女人的存在，展正希他们找起来更麻烦。
莫关山叹了口气。
不该跟贺天置气。
可这又不怪他，谁让贺天骗自己来着，像个兔子一样把自己圈家里，像话么，传出去他莫关山的脸还要不要了。
其实贺天想让自己在他们家多住一阵子，直接提出来莫关山也不是不同意，但是他最烦别人骗他，尤其是被贺天骗，更让他愤怒，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莫名的觉得——像是被辜负了似的。
莫关山小心的换了个姿势，他的胳膊都要麻了。这情况不对，明明自己被孙二绑起来打的鼻青脸肿，连有没有命回家都不一定，他却在这里计较贺天为什么要骗他这事儿上，莫关山在心里唾弃了一番，然后伸长了脖子往那个歪歪斜斜的破木窗外探。
孙二这个时辰肯定没起来，估计还埋女人胸里睡着，但是他手下的人应该是守在门口的，莫关山拧着眉毛想了会儿，这个点儿，孙二应该不会派太多人在院子口守着，太显眼了，他手下的人昨晚揍完自己大概都回去了，琢磨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先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再说。
从孙府里出来，贺天阴着脸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去展正希那，顺便把平时盯着孙二的那几个人都找出来，让他们多带点人，把孙二去的地方都给我翻一遍”
“二爷，都翻过了，找了一早上了”
“再找”贺天看着窗外，神情没变。
孙家的老头子就算了，一个孙二都敢骑他头上，贺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别乱了手脚。
今早已经查到有人看见孙二的人带走了莫关山，可是孙家那老狐狸是怎么也不承认，贺天拿着他们家在英租界的烟土生意作威胁都不为所动，只跟自己打太极，一副没证据能拿我怎么样的老油条样子。
贺天看着车窗外往后倒的洋楼，紧绷着下巴一言不发，年轻的小司机大气不敢出，盯着前方的马路战战兢兢。
突然窗外街边的一副海报在贺天视线里闪了一下。
“孙二之前是不是之前在我们百货楼里买过一枚钻戒？”
莫关山解开脚踝的绳子，活动了一下身体。眼眶在昨天半夜被踢了一脚，这会儿倒是不重影了，就是还很疼，莫关山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是青了一大片，好在他的右脚没断，就是扭伤的严重。
来回走动着放松身体，然后蹲在在房间里翻看有没有趁手的武器，莫关山砸吧了下嘴，可惜没有枪。
门从外面被锁死了，莫关捯饬了半天也打不开，他有些挫败的瘸着一条腿往有阳光的地方挪了挪，现在只能等有人进来的时候再说了。
然而还没等来孙二，院子里突然有了动静，莫关山小心的立在窗户边侧着身子观察外面的情况，就看见一队人闯进了小院。
接着他看到了跟在后面的贺天。
莫关山愣了一下，立马开始拍窗户，贺天能这么快找到自己超乎了他的预料。
门锁半天打不开，有人在外面很干脆的放了一枪，门就开了。
“速度挺快，你到底布置了多少眼线在城……”莫关山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天揽进了怀里，这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事实上一打开门看到贺天一副仿佛看到他被别人打死了的表情就已经让莫关山有点尴尬了，他看起来是那么容易被弄死的人？
“你他妈给我松开！”莫关山被贺天的人围着，开始不好意思气来，他没贺天那么厚脸皮
贺天听话的松开了他，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盯着莫关山一句话也不说。
莫关山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自己被人绑了也不能怪他，这谁能预料，可他就是被贺天看的心虚，贺天沉着脸眼神居然还带着点委屈。
“我没事……”莫关山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的看着贺天。
看着看着，贺天的脸在自己面前就被放大了。
莫关山压一百个大洋，他听见旁边有人打口哨了。
贺天这一亲来的比他妈的那个抱还突然。
莫关山觉得胸口仿佛要炸开，一直咚咚咚响的心脏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贺天的。
贺天的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莫关山又觉得被贺天摸着的地方开始像着了火般的发烫。他似乎听到了门外传来孙二骂骂咧咧的声音，又被贺天强行挤进嘴里的舌头吓得一动不敢动，等贺天放开自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能冒烟了。
贺天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莫关山的脸上移开，望向门口被五花大绑的孙二。
孙二衣衫不整看着贺天和莫关山，显然也是被贺天刚才的动作惊着了。
贺天拽了拽自己的呢子大衣，好整以暇的开口，“你今天活不活的下来，全听莫爷一句话”说着，又眼里带笑朝莫关山看了一眼。
莫关山前脚刚被贺天又抱又亲，现在又被贺天这么意味不明的一打量，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他看着地上惶恐着脸喊着“你们怎么敢杀我的”孙二，扔了一句“你他妈自己看吧，我懒得管”便一瘸一拐的朝门外走。
他贴上来的时候就该给他一拳的，莫关山咬了咬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贺天又搂又亲，莫关山觉得这实在折辱了他铁骨铮铮的男儿形象，虽说贺天的嘴巴亲起来跟楼子里的姑娘确实不太一样，可是这不妨碍莫关山想打他的心情
所以突然又被人打横抱起的时候，莫关山是真的炸了。
“我操你妈的你有病啊！放老子下来！”
贺天对他的挣扎不为所动，心情颇好的对他笑吟吟，“你脚有伤，我先抱你到车里，我们到车上再说”
“我自己能走！”莫关山蹬着腿，想从贺天怀里跳下来，可贺天力气挺大，莫关山就是挣脱不开“贺天我草你祖宗！”
“愿意替我祖宗效劳了”
莫关山觉得自己要羞的睁不开眼了，好在停车的地方离孙二的院子不算太远，加上这地方确实偏僻，没什么行人，才让他心里多少好受一点。
“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你莫爷拳头的厉害！”一上了车，莫关山就朝贺天扑去，他脸上的红色还没褪下去。
贺天一手接住莫关山的拳头，顺势将他压在车椅上，底下的西装被莫关山折腾的有些褶皱，一双黑目看着莫关山，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叫人看不到底，“亲你不是一时兴起，你突然失踪我真的有些急了，又怕孙二那没脑子的一冲动对你做些什么，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我不能再拖下去，起码要告诉你我的心意……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明白我什么意思么？”
莫关山看着贺天的眼睛不再挣扎。
“什么意思？”他耿直的问
贺天沉默了三秒。
“我想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我想每天吃你做的饭”
“没门，这年头找厨子都还要掏几大洋，你想让我做我就……”
“我想跟你在一起，像你爹跟你娘那样”
“我爹跟我娘？说了半天你还是拿我当兔子？！”
贺天有些挫败的低了低头，“我想让你陪着我，我们两个平等的，互相陪着，明白吗？单纯的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
莫关山在听到贺天用他低沉的嗓音说我喜欢你的时候，脸又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他想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介意贺天对他的欺骗了。
“那，那我得跟展正希商量商量，我的婚事不能不跟他说”
贺天嗤的笑了出来，“婚事不着急，先回家看看你的伤吧，眼睛青成这样”
说着，贺天上前轻轻地吻了吻莫关山手上的眼角。
“嗯，那先回家”
END.
番外：
“你怎么知道孙二那破院子在那的？那地方挺不好找”
“孙二在我们家买过一个戒指，很名贵，他花了大价钱，后来我去听话剧的时候，在一个女演员手上看到过它。”
“舞台离那么远你都能看见？”
“……我跟那女演员吃过一次饭”
“吃饭？那就是还睡了一次？”
“……”
“从老子床上滚下去”
“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你下不下去？你不下去我下去了”
“……”
“有了你以后就不会了，保证”
“滚”
